女儿身材笔
，苗条匀称，一袭质地上好的牛仔连衣裙，两条扎着别致小花、垂到背心的黑发辫，都随着她自在飞扬的碎步小跑和小鸟啁啾般的
叫，一路飘飞。她跑在前面，然后返回来，一头撞进妈妈的怀里，磨蹭博宠，或者转身撅起小
股往你怀里一送，示意你将她抱起来。妈妈当然明白这套程序，于是乐呵呵的按其旨意完成招式，抱着她四十多斤重的小身体，母女亲密触融，一路上留下她咯咯咯的笑声和娇
微微的气息。妈妈抱不动了，说：“女儿，你下去跑呵，快去！”放下来，她又往前跑去，之后，又回来上演同样的程序，并乐此不疲。
女儿，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你就满八岁了。但无论多少岁，你永远是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六、七年前，妈妈曾经想与你相拥西归，一同去天堂那边，寻找共同的解
与归属。因为妈妈痛不语生，只想走上那条不归路。
幸而，妈妈没有践行。走过滂沱雨季，妈妈带着你这朵残缺的小花，傲然走进生命的夏季。不然，又怎会有昨天黄昏散步郊外时，在广阔的郊外马路上，你的欢乐奔跑和银玲般的笑声，你如同小鹿撞怀般的娇憨，以及华灯闪烁、乐声悠扬的广场上，你略仰着头如金
报晓、撒开边沿上缀满星星点点碎花的裙摆、急速飞旋，摆出天成的优美造型和曼妙身姿的舞蹈动作。那一刻，你并道知不，所有知你、不知你的围观人群里，全是为你的精彩而感怀唏嘘音声的。我最亲爱的孩子，我来到这个世间，似乎就是为了爱你，你降临我的巢
，好象也是专门择路而来，我们，就象两条从天上落到人间的鱼，在干涸的生命泥
上苦苦挣扎，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原来，我先你29年下凡人间，都是为了——等你！
因为我们前世有约。
女儿，也许你根本就道知不，你来到这个世上只是为了
足妈妈前世今生的心愿：有个女儿，真好！你道知不，你残缺破损的生命，留给妈妈无尽的酸楚与遗憾，妈妈却说，你是最美的，你超越生命的一般痛苦与不幸，给妈妈的生命注入特别的意义，妈妈怀揣着一腔感恩之情，掬你，入心，入魂。女儿，你来到人世，也许本身就是一个强勉，道知不是不是上苍在指派天使下凡候时的心情不好，因此而将一场原本美好的恩与缘，涂满悲怆。晚婚晚育的爸爸妈妈在前呼万唤的期盼中，才将那颗铸造你生命起点的天合细胞安然着陆在妈妈的子
里，然后是九个月的怀想、等待。为了孕育一个健康漂亮的孩子，爸爸妈妈就如圣徒一般实施
，特别是你爸爸，在这点上，他有着一般男人所没有的自制力。把那个特别的港湾毫发未损地给你守卫好，我们觉得，为了一个完美的宝宝，值。1998年6月18
，在这样一个左中右三个数字都很吉祥的日子里，你从妈妈被切割开的肚皮和子里被“挖掘”出来。之前，医生说，胎儿的心音不太好，系宫内缺氧，于是给妈妈输氧，观察，等待时机正常生产，而恰恰就是这个错误的决定，在无形之中开始戕害你的一生。拖延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才慢悠悠地实施剖宫手术。当最后一针药线
完，妈妈睡在挂着一系列管管瓶瓶的手术车上被推进病房，第一句话就说：“给我看看孩子呀”，于是你被抱到她的前，她看到一个白皙美丽、皮肤舒展、安详入睡的漂亮女婴，那一刻，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向全世界叫：“太漂亮了！我的女儿！”她非常之欣慰，觉得自己太伟大了！当初那些街坊邻舍的人们，争睹你芳容时，所有的眼睛和嘴巴都开得大大的：简直是个美人胎子！那境况，至今回忆，仍然甜到心窝！
我们幸福，我们欣慰，我们的生命蓝图鲜亮美满，缔造生命的喜悦和感念造人之磨幻与神奇，将随之而来的育儿辛劳都幻化为满天彩霞般的烂漫，绘满了金边。
然而，有一天，犹如霹雳震翻宇宙，一计超级炸雷将三个人的梦幻顷刻化作瓦砾碎片。当爸爸妈妈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残酷的现实，她们抱头痛哭，彻夜悲号，泪水在你无知、无声、悍然沉睡的枕边，泛滥成灾，几近淹没这冷酷的世界…
多少个
夜，多少段心路，妈妈涉着人生的大悲悯泪河，淌水而来，长歌当哭，和着悲鸣与痛楚，在晨钟暮鼓的丧葬声里，黯然绞碎月，茫然渡着苦海。道知不是不是因为爸妈结婚时选了“冬至”这个不祥的日子，还是当初给你取了《满江红》里“凭栏处，潇潇雨歇”中的“潇雨”作名字，总之，冬天来了，泪河暴涨，悲剧开始。
妈妈几乎跟这个世界过不去…
但是，她终究是理智的，眼流泪，心渗血，身流汗，咬牙坚持，一手擦汗，一手捂伤，一把鼻涕一把泪，熬着心血将你抚养。当同龄的孩子已经会叫妈妈了，你还是那么软软地平躺在我们的臂弯里连别人逗弄钥匙音声的都一无所知；当别的孩子已在幼儿园里快乐地玩着游戏，甜甜地扑进前来
接的父母怀里，你却还是一个没有大人牵手就寸步难行的孩子。在人们各式诧异的眼光和议论声里，我们表面上平和相对，内心里，是一片屈辱、羞愤的汪洋。你一岁多候时的，我们带你去大医院做诊断，妈妈永远记得当时旁边有个护士阿姨听到你是脑瘫儿时，冲口而出：“好惨啊！”妈妈当时真想失声大哭，一任泪水和悲伤恣肆放纵，但是，妈妈不敢。还有一次，在华西医大附院，那位大教授明快断言：“这种病没法治。叫谁来都枉然！谁都给你治不了”悲愤的妈妈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想哀求他提供哪怕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之光，他却大手一挥，说，“就这样了，我给你说了，什么法子有没都。回去吧。”灵魂被扔进冷宫冰窖的妈妈，完全失去知觉！
身往何处，神游哪方？
家有病残儿，偏偏家人们又缺少鼎力相助。你爸爸是外科医生，随时随地，都会被医院叫走，加之他天
喜玩，妈妈只好秉承着博大的人文情怀和如天似海的爱怜，把持着你前进道路上的每一小步。左手揽你贴怀，右手
着铲子在锅里翻腾菜米油盐；好容易折腾完一通劳碌刚想坐下来一歇，你却将一摊屎
涂满
裆；有时不得不将正在沸腾的油锅端离灶台或把饭碗快速放下，十万火急地将正在拉屎的你抱起来直冲厕所；白天里妈妈将每顿饭一勺一勺地喂进你的嘴巴，晚上还要一张一张地将
的布垫从你身下
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妈妈不愿离开你一一夜。妈妈在将一批又一批高考学生送进大学的
华秋实里，也历历见证着你的每一步成就。女儿，你在学步的历程里无数次的摔倒而满身伤痕累累，同时，妈妈的心灵也在命运无情又无尽的撞击下裂伤、合、结痂。妈妈的心，已经刚强起来，泪水不再是没有堤坝约束任意泛滥的
水了。你在长大，妈在成
，你在临近四岁候时的终于独立行走，妈在三十中道由青藤变为独撑蓝天的大树。以前，妈妈曾想带你去赴黄泉，现在，妈妈却在工作与劳碌的夹
里空调理身心，妈妈想活上一百岁，一直守卫你这无助的羔羊，因为，换了谁来照料你，妈妈都不放心，随时随地，妈妈都担忧着你的安危，你的哀乐，你的冷暖。在妈妈不得不短暂离开你或者疏于料理你的日子，你立刻象一朵鲜花失去水分，面色黯淡、眼神迷茫，容稀薄…谁都不可能如妈妈一样懂你、爱你，包括你爸爸。妈妈有时不得不狠毒地希望：以后你走在我的前面先去天堂吧，妈妈宁愿老而无助也不愿将自己的幼崽独留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孤苦地承受人世的风吹雨打…
寰宇有多大，太虚有多辽，妈妈的心，就有多高；妈妈的爱，就有多深。
因为你这样的身世，妈妈爱上了周国平，他那本《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让妈妈每读一遍就会眼底枯竭一遍。它是我最爱的一本书，是医治我受伤灵魂的最毒的药。爱你，就是现实中侵入我身体的毒药，潜得深、长，已经无法从身上剥离开来。
因为你，妈妈知道了大导演谢晋、饰演周恩来的特型演员王铁成、著名演员王姬、王诗槐…都有一个智障孩子；满头银丝的老艺术家秦怡也为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孩子而忙得“没有时间生病”；妈妈还知道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也有个智障儿，但他用深厚的父爱将他培养成作曲家，堪称奇迹；妈妈也知道有个叫胡一舟的弱智孩子居然成为优秀的乐队指挥者；还有那个妙手绘观音的残疾人舞蹈家邰丽华；将脑瘫儿培养成大学生的母亲卢尔慧；含辛茹苦将一对脑瘫双胞胎姐妹抚养的单亲母亲任菲莉…这世界上有灾有难的人何止几人？
因为你，妈妈敬佩海伦。凯勒，她集聋、哑、盲于一身，几近是个报废产品，但是，她是幸运的，上帝给了她很好的天资，让她成为特别的天才。成为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伟大奇迹之一。
为了你，妈妈不惜得罪你父亲家人而不再生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死马当活马医”，妈妈的身心都投到你身上了，难以自拔。然而，妈妈的确没有倾尽力量也没有多么那巨资为救治你而作贡献。脑瘫，耳聋，都是目前医学界难以有效治愈的疾病。
女儿，妈妈曾经有个梦想与计划，要将你精心打造成内外兼修、兰心蕙质的女子，“腹中藏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以妈妈的信心与毅力，加上你虽已身染沉疴但仍顽强透
出来的灵气，妈相信如果不是病残，你一定会如珠如玉，出类拔萃，终成一个吐气如兰、锦心绣口的女子。可惜呀，你现在还是一个真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宝贝。妈妈的心，是万分愧疚的。愧疚，是因为没有造好你的生命，如果当初不那么无知，早一点要求医生做手术，你就不会在宫里缺氧挣扎那么久；愧疚，是因为妈妈作教师爸爸作医生可以救治别人的身与灵，却眼看着自己的幼崽残损而万分无助；愧疚，是因为你的孤独，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跟你玩耍，当你走近他们，孩子们立刻作鸟兽散，你只能远远地观望，对无忌的童言“她是傻子”——而一无所知；愧疚，是因为各种条件与原因所限而没有竭尽所能为你献力——妈妈知道也有不少跟你一样的孩子在伟大的关爱下走出一片奇特的天地；愧疚，是担心哪天我先你西去而仁义未施抱憾九泉…
因为愧疚，妈妈太迁就你、娇惯你，不忍心让你在哭声与哀鸣里增长什么自理能力，妈妈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奴隶，直到她命归黄泉；因为愧疚，所以历尽风霜漂白了红颜，仍然痴心无悔；因为愧疚，出门上路就习惯地走在你的左边挡住不测宁愿受伤的是我…因为愧疚，一切都可以不为而又一切都要尽力而为，只要对得起你，对得起我…
一万个歉疚，一万个不安，所以有一万个补偿之心，爱你、宠你，疼你，有没都理由，又都有理由。所以妈妈抵住了无数人的规劝与不解，坚决不再生养。
“那你老了怎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以后没个伴，多孤独啊！”
“要做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孤独哦！”
答案如此果决、快意。因为，这些都已不是难题。
你原本丧失了正常脑力，来到人世，走了一遭，得到的却是一个永远残缺、懵懂的印象，你是永远的小孩，无
，无知，哪怕长到40岁、50岁，你仍是要人抚养的老宝贝；然而上帝他还嫌不够恶毒，接着又剥夺了你用以感知世界的另一条通道，让你双耳失聪，聋哑兼具，你活在一个无声的、死寂的世界里，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难怪最初三个月里，你天天嚎啕大哭，什么办法都哄劝不了，也许，那时，你就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抗议上帝将你如此不完美的派到人间。世界如此的寂静、陌生、灰冷，你一点也不喜欢；在你眼前晃动的，是一张张不熟悉的脸孔，看着他们各种奇异的表情，你惊诧、懵懂，于是你更加恐怖地嚎哭，如小动物一般惨叫不止，以至差点不过气来…天堂里琴瑟和鸣，歌舞升平，天使们活得自在洒，而人间却如此隔漠、肃杀、萧瑟，你想重新回到天堂，但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哭得撕心裂肺，妈妈束手无策、焦头烂额…我到今都道知不，上帝为何折磨你、惩罚我？如果他不愿天上又要少一个成员，一个天使，那就让你继续留在哪儿得了！我只能想，是上苍不创造完美。你那么漂亮，皮肤白净，柳眉大眼，高鼻梁，樱桃嘴，细腿长
，指如削葱，身板匀称、端直，行为机敏灵动，这么完美的人儿，如再有一颗聪慧的脑袋，那真是天人降临了。上帝说，绝不能创造完美——天机如此，于是他在犹豫一阵之后，还是动起那两
恶的手指，拿走了你的智慧与听力；之后，他又稍感过于残忍，于是便恩赐了你一些与别的重症儿童不一样的能力：你终于在人们的怀疑里独立行走，而有的孩子却永远无法行使双脚的职能；你终于在五岁时，能示意大人你要大便；你还是个卓越的舞蹈天才，摆出天成的优美造型，连续飞旋无数而头不发晕…人们无不深发遗憾：“可惜了，多美的孩子啊！太可惜了！”是天意，逃不离…
你仿佛是中途“窑变”的瓷器，意外破损了。
但是，妈妈已经知足。比起那些想尽办法而不能生育的人，她够幸运了，毕竟，还能会机有去体验为人父母的滋味和幸福快乐，妈妈的生命是圆满的。比起那些重度伤残的、被人扼杀的孩子，你有一个贴心爱你的妈妈，也是万幸的。妈妈老家旁边有个女孩，聋、哑、盲，还无法独立行走，14岁了，成天就偎依在一张桌子旁边，等着
升月落，等着地里辛劳的母亲回来爱她，有时，屎一身，不堪忍睹。有的孩子被遗弃被
杀。有个三岁的孩子，就被家长扔在自家楼上由破布做成的窝里，几天才上去看一次，活活饿死之后，父母有了第二个孩子…妈绝不会这样做。并鄙夷这些人。
我的孩子，你的成长，带给我的，其实有很多喜悦、欣慰。当道知你伸手去接别人递来的食品而不是伸嘴去接；当道知你如何从里面把锁着的门扭开；当道知你搭一条凳子站在上面就可以够着想拿的东西；当道知你回家的路是那一个方向；当你懂得把两只手给我们碰在一起为你削果皮…这些对一般孩子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的常识，对你，却是成长途上让我们欢呼雀跃的极大成就。
你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孩子，你会主动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放进垃圾桶；在街上吃了东西，你会把包装袋或者果皮放到前面的垃圾箱里；你让那些
放的东西各归其所；你把散的物件全部收进抽屉里关好；吃饭时你容不得桌上放置杂秽；你衣着规整，衣服上的扣子必须全部扣好；你甚至帮大人把只拉到半截的拉链拉上；你不穿不好看的衣服，甚至帮妈妈挑选衣柜里最漂亮的衣服要她穿上…都说，这孩子如果健康，一定具备不错的素质。
虽然你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甚至连“妈妈”也不会喊一声；虽然你未象完美的鲜花一样怒放，没有绽出生命的绝
美丽，但，你在残破、灰冷的世界里开出的别样芬芳，已经让人倍感凄美，心疼。还能奢望什么呢？我只能双手捧你，入心，入我生命的深处，久久不能释怀。你就是我的朝圣终极！我受苦受累，一步一长拜，心甘情愿、虔诚之至，都是为了心中的那块圣地。受尽苦难，历经创痍，只求到达我心中的圣山，我的天堂。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此生无悔、无恨。不是你，我的生命不会如此
满，我的生命历练绝没有如此丰盛。有首歌唱到：“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也许全世界我都可以忘记，就是意愿不失去你的消息…”
爱你，
夜担心失去你！似乎，你我本来就该相遇，如同张爱玲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的你，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遇上了。”
原来，前世我们就已彼此心仪：“哦，你在这里呀！真好！”
妈妈有时宽慰自己，傻人有傻福，你是幸福的，不仅仅是遇到一个爱你的妈妈，而且，你不用起很早去上学，你可以在冬天的早上睡到十点；你不用为大量的作业而苦恼伤神，你是一只自由的鸟儿，无所牵绊；你也不用为了以后的就业发愁；不用为买房受罪；不用结婚生子为人所累…
有妈妈在，你享福就够了。
《笨小孩》里唱到：“望着天空拜一拜呀勇敢站起来，不用心情太坏！往着
口拍一拍呀，别想不开，老天自有安排，老天爱笨小孩”你是妈妈的笨小孩，老天自会爱你！妈妈也是本质上的笨小孩，但她不会想不开，不会心情坏，她相信“老天自有安排”，所以她勇敢站来起了！哪怕偶尔会流泪，偶尔会心碎，但绝不言是因你受罪…
同时，你在长大，妈妈也逐渐有所担忧。五岁，你就开始换牙，会不会你的生命也会早
而匆匆凋零？有人说这种孩子一般都很命短。我一直很是为此担忧。无奈又无奈之后，想想，这样也好，总比我先你而去让我心安。更令妈妈担忧的，还因为你是女儿，在你十来岁或者更早，每个月你就会多出一事，对于生活上不能自理的你，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事实上，这又是加给妈妈的一道难题。几个月以前，妈妈看过一则报道，江苏南通某儿童福利院，在不具备必要的法律程序下，将该院几名女孩的子
私自切除，为的就是省事省心！妈妈当然为这些不幸的孩子悲愤流泪。试问当事者，如果那里面有你的女儿，你会作何感受？再是残缺的生命，也是命。自从有了你，妈妈深深领悟了古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她的多愁善感、心软敏，愈加厚重。妈妈本一弱女，有你以后，蛹化为蝶！到今天，妈妈可以说，没有什么苦不能吃，没有什么痛不能受！饶指柔已成百炼钢。她站在失败的极点上，通向四面八方，都是成功。
“你太坚强了”，很多人对妈妈这样说。
法办没，妈妈说，谁遇见了谁就坚强！
其实，妈妈不想要坚强，因为，幸福的人，是用不上“坚强”这个词的！
永远都要感谢你，宝贝！
妈妈
思夜想过很多事情，关于现状，关于未来。因为有个作医生的丈夫，因为经常看别人的文字与故事，妈妈深感命如草芥。妈不怕死，只是担心万一哪天遭遇不幸，我的宝贝怎么办啊？亲戚朋友会关照你，但是，你由我一手养大，换了谁来，妈妈都不放心，包括你爸爸。所以妈妈格外加倍的珍惜生命，走在路上要小心车辆，坐上飞机乞求上帝保佑，千万别得艾滋勿患癌症…就怕生命嘎然而止…
如果妈妈很有钱，她还要办一个福利院，收留那些凄惨的生命，或者，妈妈要去社会上做实录考察，反映世间痛苦挣扎的生灵，让更多的人都来关爱他们…
一颗心在风雨里颠簸，都是为你。
妈妈有一万个心愿，宗旨就是要使你幸福、快乐，颐养天年，终善其身。妈妈还想写一些文字，叙述我们的情与缘，苦与甘，欢笑与泪水，无奈与感伤。不管有没有人看它，就让它成为我们在天堂相遇、相认、相约再做母女的信物吧！
每一天，朝阳升起，妈妈为你穿上漂亮干净的衣服，亲你，抱你；每一个晚上，妈妈把脚给你洗净，抱你上
，相拥相亲，然后看着你在梦乡会心的微笑。妈妈的，永远有一半是留给你的！我们相偎相依，直到来生，直到永恒，永不分离。宝贝，每天，记得：我们要作六点似亲吻：额头、鼻子、下巴、左脸、右脸要相互亲热，最后，是重重的亲嘴嘴。一轮下来，妈妈竖起大拇指对你进行褒扬。得，趁你不注意，妈又你脸上偷亲了一口…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在这个六一来临之际，妈妈在万分忙碌的情况下，鏖战几个深夜，写出这些文字，作为特别的礼物献给你——我的宝贝！愿你来世投胎做个健全、完整、聪慧的可人儿，愿你来生能将这些文字好好细读，不昧做你一世母亲的那个女人海一样的深情。
有此，妈妈死足瞑目了！
祝福你，我的至爱！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生命——给残花凄
的你！献给我的宝贝女儿
初稿成于2006年六一前夕 Ｍ.ＩjｓＸs.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