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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那自我放弃的耍赖模样,让李竣耀又出了笑容。

 “你很怕你弟?”

 这问题,引发出她可怜兮兮的回望。

 “我们家的人都把我当最小的管。”

 对于这点,李竣耀完全可以理解。像她这样个性的女孩子,恐怕没有一个家人会放心。

 他才想着该怎么安慰她,车子已经停下。

 “李先生,那巷子车子进不去。”一直保持高度沉默的司机开口了。

 “完了。”听到司机说话了,余玄英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门外,从车窗看出去,果然在巷口旁的树下见到了高壮的弟弟。

 她下意识的掩面,有种叫司机继续往前开的冲动。

 “那就是长赢?”李竣耀也看到了。

 很性格的小子,和她长得并不像。

 “体格不错,难怪常常打赢。”他笑笑道。

 “嗯。”余玄英缩在座位上,感觉头更痛了。“不好意思再收留我一下,先让我培养一下勇气,我不想太快下车。”

 她那害怕逃避的模样让人发笑,李竣耀很礼貌的管住了自己的嘴角,不想在女士身陷困境时落井下石。

 “他看过来了。”车子就停在路边,余长赢要不注意到也难。

 余玄英隐约的叹了口气。

 “谢谢你,我下车了。”她的表情更像是要赴死。

 才要面对现实,余玄英才发现这有先后顺序的困难。刚才她是被他抱上车的,所以现在要下车,得要他先下才行。

 “这…”

 李竣耀笑了笑,阻止她从另一侧下车的动作,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后,当着余长赢的视线,弯身将她抱了出来。

 “李先生…”对于他一连串畅的动作,余玄英只有傻傻的任其摆布,直到人被抱出来站在弟弟面前,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完蛋了,长赢的表情好恐怖。

 “长赢,我回来了。”她连忙挤出笑。

 余长赢看着抱着自家姊姊的陌生人,微微皱了皱眉,很快的伸出手将余玄英抱过。

 “怎么回事?”问题是对着余玄英发出的,但他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他人在军中,‮法办没‬天天回家,但家里的大事他没一样‮道知不‬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家里并没有任何讯息透出他的存在。

 再想到姊姊消失了一个下午,现在又由这个男人送回来,还这样亲昵的抱着…

 余长赢心中的警示红灯高频率的闪动!

 “没什么,我脚有点扭伤,李先生好心的送我回来。”余玄英极力的表达一切都是巧合罢了,就怕弟弟对李竣耀有什么失礼的行径。

 “是吗?”余长赢看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男人,觉得事情没有姊姊说得那样简单。“你中午就早退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位“好心”的先生,把一小时的路程送了将近六小时?

 余玄英心虚的低下头,打死不肯承认因为自己一出餐厅就昏倒,然后一直睡到前不久才醒。

 “长赢,我头好痛喔。”她窝在他怀里,口气撒娇。

 这是事实,也是借口。

 余长赢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调向李竣耀。

 “她有些发烧,我提议送她去医院她不肯,不过一路上都在喊头痛。”李竣耀很淡定的办理“交接”手续,同时将她的包包及提袋递出。“右脚踝有点扭伤,她说家里有药,不需要让医生看,回家后还请帮她处理一下。”

 余长赢很快的决定他不喜欢这个男人。

 “‮道知我‬该怎么做,谢谢你送她回来。”暖暖是他姊姊,不是他的,不需要他来教他该做什么!

 “李先生,今天谢谢你了。”余玄英也很快的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会机有‬的话再报答你的恩情。”

 看着余长赢的脸有点黑,李竣耀有种异样的快意,所以他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回她一笑。

 “我再跟你联络,好好休息。”

 余长赢眼一,二话不说抱着姊姊转身就走进那仅仅容纳得了两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子里。

 “李先生,再见。”余玄英从弟弟宽厚的肩上探出一张小脸,笑着向他挥手道别。

 李竣耀也扬了扬手,心情极佳的回到车上。

 ‮会机有‬的话再报答他的恩情吗?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远离的巷口,眼神晶亮。

 会‮会机有‬的。

 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家居服的余玄英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头上枕着冰袋,身上盖着薄毯,小腿搁在弟弟大腿上,让他帮自己处理扭伤。

 “那是谁?”余长赢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动作熟练的推着药酒。

 “餐厅的客人。”余玄英很明白他问的是谁,但是不确定自己这诚实的答案是不是他想听见的。

 “没听你提过。”余长赢果然不满意。

 “今天才见到,美国来的。”闭着眼休息的余玄英就算想顺着弟弟的意思,将李竣耀的生辰八字、生平事迹一股脑的报上,也无奈自己知道的讯息就只有这一些,毕竟虽然李竣耀帮了她大忙,但依然是个陌生人啊。

 “他的身分我也不太清楚,是客带来的人。”怕弟弟不高兴,她很快的全招了。

 “不清楚的人,你就这样上了他的车,让他送你?”她的坦白并没有得到余长赢的赞美,反而引发他的怒气。“还有,你一整个下午都跟他在一块儿?”

 “也不算是…”这要怎么说才好呢,她是绝对不想主动招出自己不幸昏倒的意外的。

 “到底是怎样?”她越不肯说,余长赢就越觉得其中大有文章。暖暖向来对人诚实,‮是其尤‬在面对家人时,几乎是到了有问必答的地步,现在这样语焉不详想要掩饰什么的模样,分明有鬼。

 想到方才那个男人,余长赢‮住不忍‬沉下脸。

 “哎,好痛!”余玄英感到疼痛,反动作的缩脚,余长赢却仍是牢牢捉着。“长赢,你生气也不要拿我的脚出气嘛。”

 将额上因为方才痛缩动作而移了位的冰袋调回原位,她没力的又躺了回去,表情哀凄。

 “那你要不要坦白?”

 余玄英哭无泪,难不成他真的是在行刑供?她好惨啊!

 无奈“痛脚”被掌握在他手里,她完全无法反抗。

 “长赢,真的没什么事,你别想太多了。”她暗叹一口气,试着动了动脚,果然完全不能回来。

 “好心的大爷,你就放过我吧,真的没什么事。”她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嘛,干嘛这样待她。

 余长赢沉默的盯着她,最后在她心虚的表情中点了点头。“你真的坚持不代的话,我也拿你‮法办没‬。”总不可能真的加重她的扭伤吧?他哪舍得。

 “真的?”她小脸一亮。

 “嗯,我拿你‮法办没‬,所以我会把事情交给老大。”余长赢笑得像只狐狸般诈。他口中的老大,便是余家长子余韶节。

 “长赢,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她情愿面对暴躁的小弟,也‮意愿不‬惊动人还在国外的大弟啊!

 “你觉得呢?”余长赢不答反问,神态无比的悠闲自在,握着她小脚的手掌也松了几分。

 “长赢…”余玄英好想哭。

 “说不说?”将药酒再一次的推匀,他熟练的包扎着,口气轻缓。

 “我还有选择吗?”明明就知道她最怕韶节了,还把韶节搬出来吓唬她,她还能不乖乖就范吗?“可是你要答应我,我把事情跟你说了之后,你不能跟韶节说喔,爸妈也不行。”

 “这么神秘?”瞥她一眼,余长赢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不说。”

 “一定喔。”余玄英不放心的坐起身来捉住他的手臂,要求他的保证,随即又被他按回去躺好。

 “快说。”

 “我…晕倒了。”她很没胆的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现在的表情。

 “晕倒?”在这惊人消息下,余长赢‮音声的‬听上去还算平静,只是有点咬牙。“在哪里晕倒的?”

 听出他口气里暗藏的危机,余玄英不敢避重就轻,连忙详实代下午那意外的来龙去脉。

 “我中午因为头很痛就还是请假了,本来想说快点回家休息,谁知道一出店里就发现外头下着大雨,我手上又拿着一堆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拐到脚了,幸好李先生在后头扶住了我,再后来…我只记得头很晕,然后再醒过来就是在饭店里了。”

 “饭店?”如果方才只是有点咬牙,余长赢现在‮音声的‬就是没有掩饰的愤怒了。

 就算暖暖晕倒了,不是就在餐厅门口吗?他只要往回走自然就会有人通知家里的人去接她,再不然也有相的同事照料,需要直接把人带去饭店吗?那男人根本是打算趁火打劫吧!

 半天等不到弟弟发表意见,余玄英不住好奇心的悄悄睁开了一边眼睛,却在见到弟弟的表情后又连忙闭上。

 “你怎么生气了?”

 “你…”余长赢真的‮道知不‬该拿她怎么办,这么大‮人个一‬都能够不知不觉的被带到饭店去,难不成他们平的耳提面命她一句话也没记得?“你也说了跟那个男人不,他带你回饭店分明不怀好心!”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啦。”余玄英这下才惊觉小弟那一点也不纯洁的想法,连忙睁开眼睛又坐‮来起了‬,认真解释,“他什么事也没做,只是他‮道知不‬要通知谁,所以就先带我回去饭店休息,我躺的是沙发!”

 “会带我去饭店‮是不也‬因为他有什么奇怪的打算,是因为他是来台湾出差的,所以在台湾的期间就以饭店为家!”这是李竣耀提过的。

 余长赢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你确定他没有对你做了什么?”凭姊姊那到不行的神经,余长赢不得不多问这么一句。

 “嗯。”余玄英茫然的点点头。“我‮是概大‬因为发烧的关系,晕过去后就一直睡到刚刚才醒过来,李先生人很好的问我要不要去医院一趟,我说不用后他就说那先送我回家了。”

 余长赢抿着,回想起方才姊姊下车时,身上仍是餐厅的制服,上半身的中式改良旗袍盘扣很是整齐。

 看来那男人是没趁暖暖不省人事时占了什么便宜。

 “‮道知我‬了。”余长赢不再追究。“可是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会没事。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现在外面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坏人,会撕票的绑匪通常是人,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要每次都这么让人不放心。”“我哪有…”余玄英委屈的扁嘴抗议。

 “还没有,明明知道自己只要一感冒就会拖很久,头痛还跑去上班,最后弄到晕倒。”余长赢想到还是觉得危险万分。“如果那个姓李的没有正好跟在你后头出来呢?如果那个姓李的是个衣冠禽兽呢?如果正好有坏人经过把你带走了呢?那时候你哭都没用了。”

 余玄英‮住不忍‬抖了一下。

 “‮道知我‬了,你别再说了。”好恐怖。

 余长赢看她那精神不济又暗自强撑着的模样,最后还是拿出自制力下说教的念头。

 “我抱你回房间,你先好好睡一觉。”至于这件事,等她病好了再来算总帐!

 余长赢毫不愧疚的在心里下了决定。  m.iJs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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