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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落空
 “‮样么怎‬呢?”

 陈恒既好奇又紧张,张大眼睛看着,心里却在盘算心血石大概能换到多少灵米了,数十斤应该有吧,乐观的话,或者能换到百斤以上,那就发达了。

 “咦!”

 片刻之后,掌柜面上蓦然出古怪之,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心血石,竟沉起来。

 时刻注意对方表情的陈恒心头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整颗心猛地揪紧。但他不敢贸然开口,干扰掌柜的操作。

 “怎么回事?”

 掌柜喃喃道,不信地再一次发动炼气功,但过了许久,哪怕使劲使出了满头的大汗,心血石依然没有半点异样产生,一粒灵气光点‮有没都‬浮现。

 这时,身为旁观者的陈恒开始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路了。

 “哼,竟然是一件没有灵气的废物,白白浪费我的功夫。”

 掌柜确定无疑后,翻脸比翻书快,一甩手把心血石摔到地上。

 闻言,固然陈恒呆若木,身边的伙计也是大感愕然——作为一件具备五千年历史的饰物,竟然不含半点灵气,简直闻所未闻。

 唯一的解释是,血石经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已经超过本身材质的极限,以至于纳储备灵气的功能遭到损坏,阵法涣散,最终成为了一件废物。

 陈恒言又止,叹了口气,美好的希望仿佛肥皂泡般被轻易戳破,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转身便要离开。

 “喂,把你的废物带走,不要丢在这里碍眼。”

 伙计的笑容变成了冷冰冰的话语,本来以为能收到一件好货,却是一件破烂,其如何能有好脸色?

 陈恒懒得与这小人计较,捡起血石向外而去。被对方冷嘲一番倒在其次,换灵米的愿望落空才是最受打击的。

 繁星点点,入秋的夜晚已渐渐有了凉意。

 陈恒一颗心空落落的,信步走在街道上,只感到一阵茫然:原以为上天眷顾,让他挖到一件古董,能换得一些灵米,可解目前的燃眉之急,谁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

 恍惚间忽然撞到‮人个一‬的身上,抬头正与孟安虎那张满是戏谑的嘴脸相对——这厮今晚穿了一件十分华丽的金丝袍,全身都散发着熏人的酒气,想必是去哪寻作乐了。在他身后,有几名矿工跟班簇拥着。

 这些矿工,自然都是想跟在孟少爷身后,大拍马,希望奉承得对方心情高兴了,便会打赏些好处下来,受用不尽。

 “糟糕!”

 陈恒暗呼不好,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孟安虎大喝:“敢当老子的道,不长眼的东西。”

 “滚开!”

 飞起一脚,正踢中陈恒的口。

 陈恒喉咙一甜,张口出一股鲜血,身体横飞起来,摔出两丈余远。

 痛!

 这是陈恒的第一感觉,然后无比的愤怒涌上心头。

 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他阅尽人情百态,明白在这个世界,没实力的人总会被人轻视,被人欺负。

 但当自己像一条狗般被人一脚踢飞时,那浓浓的屈辱感根本按捺不住,使他拼死也要挣扎起来与对手搏斗。

 然而眼下陈恒别说抗争,就连眼睛都差点睁不开了,咳血不止的情形下,他全身都仿佛散了架,一点力气‮有没都‬。

 “小废物,下次走路小心点,哈哈哈!”

 孟安虎正眼都不瞧陈恒一下,留下一阵发式的狂笑,扬长而去——刚才一脚对他而言,好像是随意踢掉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至于那几名奴颜婢膝的矿工工友更不会替陈恒说话,要怪,就怪陈恒自己走路不小心,正撞上口,给予孟少爷借口发飙的机会。

 坊市内是不准打斗的,可负责治安管理的人员都认识孟安虎,哪里会出来帮陈恒“主持正义”?况且,严格来说,这不属于“打斗”说是“殴打”还差不多。

 陈恒趴在地上了许久的气,终于恢复一点气力,伸手抹拭掉嘴边的血渍。鲜血满手,就连正抓在手里的那块心血石都沾满了鲜血。

 面对一干看客或怜悯或看热闹的目光,陈恒慢慢站‮来起了‬,面无表情地举步蹒跚离开。

 此时他已陷入一种莫名的悲愤状态之中,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以至于无法看到攥在手心被鲜血沾染的血石仿佛具有了生命般,在如饥似渴地噬着濡染在表面上的血,不用多久,那些血竟然被取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有没都‬留下。

 鼓起最后的力气推开房门,陈恒再也坚持不住,仰天倒了下去,手松开时,心血石咕噜咕噜地滚向角落。

 孟安虎的一脚,纵然只用一分力量,‮是不也‬他所能承受得起的。能坚持走回来,几乎是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

 陈恒了解自己的伤势,这副样子起码要静养三天才能下矿干活。

 但是,这三天他吃什么?再怎么勒紧带,目前的存粮量都无法应付三天所需。

 再说,就算他真的能饿上三天,剩下的血气丹也不够了啊!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个废物而已?再怎么拼命,再怎么奋发,最后都注定一无是处?”

 他突地想起那个废物古董,油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悲戚感觉。但此时血石却不在手上了,陈恒也没有力气扭头去寻找,慢慢闭上眼睛,嘴里嗫嚅道:“好累呀,先睡一觉吧。或者一觉醒来,明天,明天会有奇迹发生。”

 他很快睡着了。

 角落里,静静地安躺着的心血石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变化。

 先是嗦嗦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如同小破壳,然后浑身发出一圈金光,仿佛水纹般向周围漾开来。这金光泽柔和,十分赏心悦目。

 随着金光不断散发,可见心血石正面体表上渐渐浮现出两个古拙的象形文字虚影。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定然会吃惊得要大叫起来。因为这种古老的文字,可追溯到远古年代,早失传万年的了。

 嗡!

 这时心血石又有了更神奇的变化,身子一抖,两侧扑腾扑腾地竟然抖落出一对小巧可爱的小翅膀,呈三角形,巧别致,上面刻画着一道道复杂的符箓,构成美妙的图案。

 紧接着它振翅飞舞起来,一直飞到陈恒上方,好像一个活物般注视着沉睡的陈恒,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心血石似乎耗尽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腾空状态,摇摇晃晃起来,翅膀嗖的收了回去,重新掉落在地,滚向角落,随后全身光华尽数收敛消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对于整个过程,沉睡的陈恒一无所知。  m.iJs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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